欽原貓的世界

第二十一章、

「外面到處都是像昨晚那樣的小動物嗎？」柏燕吃著手上的棉花糖，不經意的問。

「也不是到處都是啦！比起山裡，人多的地方就比較多，不過也不像狗大便那樣滿地都是。」大麥回答，緊緊抓著纜車的扶手。

「怕高？」柏燕問。

「我可是堂堂的壇下將軍，怎麼可能會怕高呢！」大麥挺起胸膛說，卻因為被柏燕偷偷推一下慘叫了出來。

「難怪常常看到貓跑到樹上下不來。」柏燕取笑玩又問：「我問你，昨晚的惡夢是怎麼回事？」

「那個啊，你看過王牌天神嗎？」大麥反丟了一個讓柏燕困惑的問題。

「沒看過，可是我不懂這跟我的惡夢有什麼關係？」柏燕撕開飲料杯，十分幼稚的拿裡頭的冰塊丟大麥。

大麥嘆口氣：「那些不是惡夢而是禱告，還會越來越嚴重。」

「禱告？你是說那些捏著十字架胡言亂語的傢伙們做的事？」柏燕隨手在自己的胸前畫個十字。

「差不多，只不過你聽到的不只有捏十字架瘋子的禱告，而是這片土地上所有信仰的祈禱。」大麥試著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給柏燕聽。

「當島主就是要聽這群傢伙抱怨隔壁鄰居很糟糕、老公外遇？」柏燕想著笑了出來：「那樣我開始寫連續劇劇本好了，電視台一定會很喜歡。」

「隨著你逐漸熟悉自己的力量，你需要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多，以後還得仲裁修道門派之間的恩怨呢！」大麥想起之前圍剿自己的道士們忍不住搖頭，照柏燕這種睚毗必報的個性，那些門派最好祈禱自己永遠沒有什麼恩怨，要不然各打五十大板還算好了。

「找之前那些傢伙算帳是公報私仇嗎？」柏燕問，漂亮的臉孔邪氣的閃爍著，纜車貼近地面的經過森林，影子飛鳥般不斷掠過他的臉。

「我不會阻止你，不過也不建議就是了。」

「為什麼？」柏燕不甘心的問。

「你把他們連根拔了一定會有人跳出來取代他們，與其搞出個年輕氣盛的門派，不如讓這些腦袋有洞的傢伙苟且偷生久一點，過個幾百年你就知道他們能玩些什麼花樣了。」大麥老氣橫秋的說。

「那不就只能讓他們恣意妄為？」柏燕不服氣的問。

「偶爾借題發揮一下，讓他們知道分寸就行了，反正大部分的傢伙都心術不正，了不起活個百多年，就已經是極限了。」大麥打個呵欠緩解據高的緊張：「真要報復起來，可就沒完沒了了。」

柏燕紅紅的瞳孔流動著一絲絲光芒，沉默的思考著，認真到連纜車上山又下山，服務員在車廂外不耐煩的跺腳都不知道。還是大麥拍拍他，提醒自己別給人類添麻煩才木然的下車。

步出纜車站後，兩隻妖怪踏入了擁擠的市集，擁擠的攤販和人群讓柏燕忍不住想到優養化的水庫，擁擠到最後……總有一天所有生物都受不了的。

「在想什麼？」大麥問，站在大街上考驗著自己的耐性，思考該不該惡形惡狀的趕走垂涎柏燕容貌的蒼蠅。

「這樣子像無頭蒼蠅到處亂晃，你也不贊成對吧？」柏燕問。

「如果是我的話，會上山拜訪幾個長老，請他們讓生活在人類社會裡的晚輩幫忙尋找，這樣有效率多了。」大麥提議，雖然他認為柏燕要找的人就是自己，但也沒有理由不讓他藉此認識一下妖怪們的社會結構。

「像我吃掉那隻大山豬等級的妖怪？」柏燕好奇的問：「他們會不會想為大山豬報仇啊？」

「這我就不知道囉！說不定你得跟他們打一架才行，所謂不打不相識。」大麥無所謂的說。

「那我們去阿里山好了。」柏燕問。

「阿里山？去那裡做什麼？」

「那裡不是有神木嗎？植物變成的妖怪應該比較不喜歡打打鬧鬧的吧？」柏燕用相當於國小學生的邏輯推論說。

「我幫你聯絡一下。」大麥搖搖頭，很不妖怪的拿起柏燕替他辦的手機聯絡起來。

「忍著點！都已經下車了還吐！要是被其他傢伙看到你島主的面子哪裡擺啊！」大麥很保姆的揉揉柏燕的背，然後掏出一粒綠色的內丹糖果讓柏燕吃下。

「連你都拿這個哄我，以前我弱小的時候，他還堅持要先含過才讓我吃呢！」柏燕順從的含著糖果，感到一股清新的生命氣息從應該是丹田的地方蔓延開來，讓筋脈像葉脈一樣舒展開來深呼吸。

「還真是過份。」大麥苦笑著附和。

「是啊！可是我並不討厭他那樣自作主張，感覺很安心的呢。」柏燕眼睛深處有著懷念的光芒。

「周瑜打黃蓋。」大麥笑著領柏燕爬上一處小坡，沿著小火車的鐵軌往山裡走。

柏燕三不五時就好奇的停下來，端詳起路邊的小花小草、比大麥還高上些許的筆筒樹，還有悠閒啃著葉子的蝸牛，一點都沒有上山拜訪長老的樣子。

「我說，你其實是來玩的對吧？」大麥習以為常的停下腳步。

「我以前只聽別人說阿里山很漂亮，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一趟，當然要好好把握。」柏燕說著，自動自發的靠著大麥往他口袋裡翻找。

「肚子餓了？」

「剛剛那種綠色的糖果再給我一點。」

大麥摀著臉，看柏燕雙頰鼓得像卡通裡的花栗鼠那樣，努力吸收著糖果裡包含的生命力：「算我求求你好嗎？千萬別說我認識你，這實在太丟人了。」

「就說你也是萬分無奈的，誰知道這次的島主會是個沒腦袋的笨蛋人類？」柏燕提議後深呼吸。

「你現在是妖怪！就算你以前是人類，死掉一次後就變成妖怪了！」大麥氣得想就地找個桌子大力拍上兩下。

「知道了知道了，要不然我就不需要擔心把周圍的人類吸乾了。」柏燕說著，讓一圈若有似無氣息從自己擴散出去，在這圈範圍裡所有的植物都燃燒似的綻放、成長了起來。

大麥目瞪口呆的看著柏燕，動了幾下鬆脫的下巴後說：「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做了？」

柏燕聳聳肩：「我只是想，難得上山一趟，要是看不到櫻花就太可惜了，所以跟植物們商量了一下。」

「商量？」大麥突然抓住柏燕的手，把長及手腕的長袖拉起來：「你知道這已經超過島主的能力範圍了嗎？」

柏燕吐吐舌頭，看著自己手腕上如藤蔓般生長的綠色圖騰：「我只是請他們展現出自己最美麗的樣子，然後提供他們需要的生命力而已啊！」

「可是這樣會打亂四季的節奏，而且會讓接下來幾百年內，由植物變成的妖怪數量爆增。」大麥苦著臉把沒說出來的話嚥下去。

大麥沒說出口的是，現在的柏燕還太弱小了，這樣大規模的異常一定會引起仙人們注意，好點的被收去當徒弟、僕人，雖然總有一天可以修成正果，但就苦了一島的生靈，從此以後不只沒有神祇的庇佑，被仙人收服的柏燕說不定還得幫著狩獵牠們。

若是運氣差點，遇到毫無良心可言的那種，不只修為、身體，大概連靈魂都會被煉成法器吧？

說不定會有膽大包天的仙人把這座小島的島主位子，封印到個法寶裡，這座勉強算是鳥語花香的小島，就成了眾多仙人的材料庫了？

「多點妖怪不好嗎？」柏燕難過的問，指尖逗弄著初具靈識的一株小草。

大麥嘆口氣，拉著柏燕的手快步向森林深處走，而他們經過的小徑兩旁，也就形成了一條茂密的軌跡，生意盎然的無法通行。

「大麥…你不要生氣啦！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嘛！」柏燕很勉強才能跟上大麥因為身高而造成的步伐差距。

大麥在一個廢棄的隧道前停了下來，歉疚幫柏燕整理凌亂的頭髮、衣服，然後用巨大的身軀把柏燕緊緊抱住：「不是不好，可是請你諒解，我們這些妖怪實在忍耐了太多歲月，就算修成正果地位還是比不上人類，而所謂的神明又因為他們的性質，必須特別看顧人類，所以我們必須事事低調。」

柏燕聽話的甩動兔耳朵點點頭：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「失禮了。」大麥放開柏燕，拘謹而壓抑的說。

第二十二章、目標，桃花源！

看著大麥清理淹沒隧道門口的植物時，自己無聊四處冒險發現的廢棄神社，柏燕無可避免的，想起以前看過的卡通神隱少女，他摸摸口袋掏出一把零錢，恭敬地放到半朽的賽錢箱裡，然後對著神社深處拍了兩下手後合十閉目，嘴裡唸唸有詞的站了一會，才回到大麥身邊。

「走吧？長老們等很久了。」 大麥躊躇了一下，牽著柏燕的手往前走。

「嗯，走吧！」柏燕點點頭，跟著大麥走進深不見底的隧道。

等到大麥跟柏燕消失在隧道裡後，兩個老態龍鍾的身影出現在神社前，珍惜的將賽錢箱幾個銅板撿起放到神像前，而他們的影像也因此變得凝實許多。

「真是可惜了，這麼好的孩子。」兩個身影裡比較高的那個說。

「困守在這樣的深山裡，竟然還能得到誠心的供養……，這個新島主似乎也不錯。」矮的那個老者撫著鬍鬚點點頭。

「就為了這點誠意，我們再多看顧這山的生靈一些時日吧？」

「就你心軟，所以我們才守在這座破山上。」矮老者嘴上抱怨著，卻快手快腳的在神社周圍佈下結界。

「你就不心軟？上次是誰不顧面子的扮鬼嚇走盜獵者的？」高老者吃力的提起鋤頭，去整理隱藏在神社後的一畦稻田。

柏燕抓緊大麥的手，生怕一不小心會在長滿青苔的隧道裡滑倒，踏出隧道盡頭：「初極狹，纔通人，彷彿若有光。」。

那是一個的盆地，從隧道的另一頭完全無法想像，可以通過幽暗的通道，進入這樣一個桃花源，完全無愧於落英繽紛、芳草鮮美這樣的形容。

「桃花源記？」大麥感到好笑又欣慰，至少前段時間逼他看得古文沒忘個精光。

柏燕沒回話，目瞪口呆的抬頭看著高得不可思議的巨木，以及在上面鑿洞居住的眾多妖怪。

「嘖嘖！這就是那隻笨山豬的繼任者？怎麼看起來沒什麼用？」一個有著火紅頭髮的美麗妖怪從天而降，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柏燕。

大麥迅速摀住柏燕張開準備反擊的嘴：「你還是一樣大咧咧的，這麼粗魯成什麼樣！」

女孩子不甘心的回頭大喊：「黑檀老頭你看啦！這隻臭老虎明明比我還小，竟然裝長輩教訓我！」

「你們妖怪都是這樣沒大沒小的嗎？」柏燕忍不住問大麥，然後看著紅髮女孩笑倒在地上，全然不顧會弄髒衣服。

「這傢伙雖然是壇下將軍，但他可是徹頭徹尾的人類喔！」紅髮女孩說。

「你？大麥？人類？」柏燕驚奇的後退一步，回想起大麥變成老虎的樣子。

「我是妖怪！這座島上最強的老虎，哪個傢伙有意見我就一口吞了他！」大麥窘迫的大吼，很無奈的看著柏燕加入紅髮女孩笑得滿地打滾。

「我還說是怎麼了，原來是你這個惹禍精帶島主回來了。」一個全身黝黑的老人緩慢的從樹洞裡走出來笑著說，手邊拄著一根漆黑的拐杖，上頭扭曲的樹瘤像是攀樹的猿猴。

「見過長老。」大麥單膝跪下，恭敬地說。

「見過長老。」柏燕也想照做。

「別別別！你怎麼說都是島主，老人家沒跟你敬禮就已經不應該了，哪有讓你行晚輩禮的道理？」老人連忙扶住柏燕。

「那您可以教我，要怎麼樣才可以讓這傢伙對我必恭必敬的嗎？」柏燕看著行完禮後一旁垂手而立的大麥問。

「其實也沒什麼，你只要跟我一樣把他從他兩個沒良心的父親手裡接過來，扶養長大就行了。」老人無所謂的說。

「那算了，好麻煩。」柏燕點點頭然後猛然搖頭：「不對啊！兩個爸爸？」

「是啊！這個惹禍精是由兩個入妖的人類，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生下的，然後就很不負責任的環遊世界去了。」被稱為黑檀的老人搖搖頭，一臉寬容的無可奈何。

「兩個男生？」柏燕好奇的戳戳咬牙切齒垂手而立的大麥，酒窩盛著滿滿的笑意。

「我是妖怪！」大麥從喉頭發出低沉的聲音。

「你是妖怪，你的兩個父親也是妖怪，只是你們也是我看過最純粹的人類，所以才有辦法成為妖怪。」黑檀說。

「為什麼啊？」柏燕問。

「基本上，除非是天生的異種，要不然血緣越是純粹的生物越有機會成妖，可是人類的血緣太混砸了，所以只好搞那種接近自我閹割式的修真。」黑檀對柏燕解釋。

「別說了別說了！大家上來吃飯吧！我可是逼著獼猴一家拿出珍藏的果子酒來招待客人呢！」紅髮妖怪打斷黑檀老人叨叨絮絮的講解說。

柏燕可以發誓，在這個地板牆壁天花板全部都年輪的房間裡，聚集了各式各樣自己知道或不知道的野生動物，他甚至看到一隻石虎修煉而成的妖怪，禮貌的請對面的飛鼠把當作前菜的生飛鼠腸遞給他。

而那個老得眉毛快遮住眼睛的老飛鼠，竟然笑嘻嘻的先吃了兩個，然後才把一個又綠又小，沾滿蕃茄醬的飛鼠腸子遞過去。

在柏燕的旁邊，山羌和台灣黑熊喝得醉醺醺的把酒言歡著；兩個頭上長著角的老年人，一本正經的喝著類似小麥草汁的東西，談論著今年天氣對青草產量的影響，從他們一個頂著分岔的尖角，一個頂著直直羊角，柏燕猜想他們一個是梅花鹿，一個則是會在岩壁上跳來跳去的山羊吧？

還有個優雅的中年女子身著白色的和服，她自在的喝著超商裡賣的便宜清酒，舉箸淺笑的時候都會飄下淡淡地粉紅色花瓣，還有一種淡淡地人類聞不到的，櫻花的氣味。

從飯席間各種動物長老的談話中，柏燕慢慢了解到他們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，當然也不在意是由誰來當島主，只要那個人或妖立場公正就行了。

讓柏燕驚訝的是，相較於滿屋子白髮蒼蒼、垂垂老矣的長老，綽號小紅的紅髮妖怪反而是裡頭道行最高的，而她的本尊則是被當成公寓的這棵巨大神木。

飯後長老們撇下柏燕，把大麥抓去審問新島主的人品和個性，只有小紅事不關己的留下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柏燕聊起天來。

「這棵樹真的是你的本尊嗎？」柏燕飯後把耳朵貼上木質細密的牆壁，一邊傾聽樹幹中水流動的聲音一邊問。

「不相信？雖然年齡是秘密，但是我確實是這裡最老的妖怪。」小紅說著，專心的磨著手中的獵刀。

「可是妳是駕駁火的妖怪吧？這麼濃厚的氣味怎麼聞起來都不像是樹木該有的。」柏燕打量著小紅的頭髮，發現跟自己煉出內丹是類似的東西。

「我是所謂的異種啊！山裡偶爾會出現我這種充滿火元素的植物，如果沒被當成藥材採走的話。」小紅說。

「小紅我問你，人類真的很可惡嗎？」

「也不是這麼說，只是他們短暫的壽命讓他們沒有精力注意到其他的生命，是不是有跟他們一樣的價值罷了。」小紅搖搖頭：「別看我這樣，我以前也讓一個人類救過。」

「真的？」柏燕驚訝的問。

「真的，我因為他的關係，偶爾會把被丟棄在山裡的小孩撿回來扶養。」小紅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。

「他人呢？可不可以讓我見見他？」

小紅低著頭磨刀，沉默的搖搖頭。

「他…死掉了嗎？」柏燕小心翼翼的問。

「他睡著了，像睡美人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來，他…傷得太重了。」

大麥巨大的影子壟罩住柏燕，打斷了他們的談話：「臭木頭，又拿你那個日治時代的故事騷擾別人了？」

「那才不什麼臭故事！而且柏燕也覺得那個故事很有趣，對不對？」小虹跳起來針鋒相對的回嘴。

「是啊。」柏燕淡淡地回答，眼神卻飄向大麥詢問。

「長老們說，讓族裡的小子們幫忙也沒什麼，不過就算是島主大人的請託，還是得有些代價才行。」大麥說，一臉拿那群活得天荒地老的老傢伙沒辦法的表情。

「很多很多的內丹？」柏燕問，想起放在自己公寓裡，用來存放內丹的玻璃瓶，等到自己回去的時候，上面應該已經積滿灰塵了吧？

「他們要你在找到那個人之前，待在這裡了解這座島的歷史。」

「我知道這座島的歷史啊！雖然不是很詳細，不過以前在歷史課我都拿很高分喔！」柏燕想起自己生前唯一擅長的科目，屬於年輕時的得意記憶，心情自然也有些飛揚。

「不是人類的歷史，是屬於山林精怪的，畢竟你曾經是人類，對我們的過去了解太少。」大麥捏捏緊繃的眉頭，知道那群為老不尊的傢伙，一定在背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。

畢竟拜託其他妖怪去尋找柏燕記憶中的自己，總是有點尷尬，要是哪個妖怪隨便抓個野男人回來，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忍受。

那群長老提出的代價，根本不算是代價，說穿了只是希望柏燕在正式掌管島主事務之後，可以更加的中立客觀罷了，就當做在職訓練吧。

「看來你們要住下來了，要記得繳房租喔！」小紅推開大麥，插嘴說。

「房租？」柏燕歪著脖子看著大麥跟小紅打成一團，忍不住思考他們兩人的感情到底算不算好？

「一個月，我要一顆內丹。」

「好貴。」柏燕吐吐舌頭，自動把內丹換算成六十萬。

「誰叫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，你喜歡餐風露宿也可以。」小紅沒天良的說。

「算了，到時候全部算到那傢伙頭上就好了。」柏燕說，擅自做了一連串讓大麥感到一陣惡寒的決定，口袋裡掏出剛才在公車上打發時間煉製出來的玻璃珠，塞到小紅手裡。

「不客氣。」小紅笑嘻嘻的把內丹放嘴裡，咕嘟一聲吞下後吐舌頭：「好難吃。」

柏燕攤手：「我暈車的時候做的，連自己都不敢吃呢！話說回來，你不是很厲害了嗎？為什麼還需要內丹？」

「維持這個地方太費神了，我沒有多餘的精力修煉。」

「走吧！長老們在等了。」大麥一把撈起柏燕，把他放到背上後大步走出門外，免得他的小兔子和小紅定下更多他不想答應的約定。

柏燕站在據說是圖書館的房間門口，氣鼓鼓的跟大麥爭吵：「到底你是我屬下還是上司？為什麼我跟小紅說話到一半，你就把我帶來這裡？」

大麥低頭看看蹦跳著的柏燕，現在的島主大人身高應該不到一米六吧？就算是以人類女孩的標準來講也十分矮小。雖然鬧脾氣的柏燕已經開始散發島主的神能，可是他實在很難把高高在上的島主跟眼前這隻小兔子結合在一起。

「是屬下莽撞了，但長老們希望盡早讓您了解我們的歷史。」大麥回答。

柏燕哼了一聲，不等大麥反應就推開門簾走進圖書館，然後發出妖怪等級的尖叫，讓下方廣場上的妖怪抬起頭，警覺的東張西望。